在这篇文章中,我提到“转喻”的观念,即 “意识到什么是什么”(conscious of something being something)。譬如意识到现实生活挫折的本质是什么、意识到烦闷的本质是什么。在极度无助的时代,或在新思想活跃的时代,“意识到什么是什么”的“转喻”式行为可能变得比较活跃,而且更容易受到时代思潮的影响,进而倾向于把体验到“什么”是“什么”的第二个“什么”用新思潮给填满。烦闷、生活挫折、日常小事的不如意可能被联系到一套更具理论性、更有延展性的思想系统,形成接口与接口的转接。透过“转喻”,使得生活的可以连接上思想的、主义的,因而一切存在的困境与烦闷便与政治主义有了连接,而且与现实行动形成最密切的关系。在这个格局下,日常生活的感受都直接或间接、近期或长远地联系到一个清晰的蓝图,使得人们内心的意义感得到一种满足。讨论“主义”何以吸引人时,政治的层面当然是首要的,但我认为心灵的、存在的感受的层面也不可忽视,它们最后都归到政治,像纤维丛一般缠绕在一起,故“主义”的崛起与近代中国心灵世界的革命与失落、启蒙与困扰等有不可忽略的关系。